深度剖析：八卦方位之正解

Eric

离卦在南方、坎卦在北方的方位在经文中有所体现，而且卦爻所指向的方位也与这种说法相符合，这一点应该是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。大概在画卦的时候，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方位。《易经》并非从周文王开始，那么方位也不是从周文王开始才有的，所以不应当把它称为“文王八卦方位”。然而邵康节（邵雍）却一定要说，是周文王根据先天八卦中乾卦在南方、坤卦在北方的方位，改动后成为了现在这样。朱子（朱熹）则过分地支持邵康节的观点，反而对经文中的内容产生了怀疑。他说：“为什么说‘齐乎巽’（万物在巽卦所代表的方位整齐生长），这一点难以理解。”又说：“坤卦在西南方，难道东北方就没有土地了吗？”还说：“乾卦在西北方也难以理解，为什么阴阳之气在这里相互冲激？”又说：“西方是肃杀之气所在的方位，为什么说万物在那里感到愉悦呢？” 以上这些说法，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呢？巽卦正处于春夏交替之际，万物都蓬勃生长而出，所以称之为“齐”（整齐生长）。看看北方地区雨水较少，有风的时候，万物生机盎然，就可以验证这一点。夏秋交替之际，是土所居的方位，所以坤卦处于这个方位，这里并不是说的土地。如果像这样提出疑问，那么先天八卦方位中，巽卦在西南方，为什么不怀疑东北方没有风呢？其余的七个卦也是同样的道理。乾卦主掌立冬之后、冬至之前的时段，所以阴阳之气相互冲激。看看《说卦》中说乾卦代表寒冷、代表冰，如果不是西北方，又能放在哪里呢？万物在秋天成熟，怎么能说不愉悦呢？朱子注释“元亨利贞”中的“利”时说：“利就是使万物生长顺遂，万物各自得到适宜的环境，相互之间没有妨害。在时节上对应秋天，在人身上对应义，并且得到了恰当的和谐。”这难道不是在说万物在秋天感到愉悦吗？但是朱子却没有以肃杀之气为嫌隙。那么朱子之所以产生这些疑问，是因为先天八卦的学说先在他心中占据了主导地位，所以说他支持得太过头了。

邵康节说：“乾卦和坤卦相交就成为泰卦（这是在说周文王改动先天图的意思，先天八卦中乾卦在南方、坤卦在北方，相交之后就成为泰卦，所以乾卦到了北方，坤卦到了南方）。坎卦和离卦相交就成为既济卦（先天八卦中离卦在东方、坎卦在西方，相交之后就成为既济卦，所以离卦到了南方，坎卦到了北方）。乾卦阳气生于子位（先天八卦中乾卦居于午位，但是它的阳气生发在子位，所以向下延伸到了北方）。坤卦阴气生于午位（坤卦居于子位，但是它的阴气生发在午位，所以向上延伸到了南方）。坎卦在寅位结束（坎卦应当在申位与离卦相交，所以在寅位结束）。离卦在申位结束（离卦应当在寅位与坎卦相交，所以在申位结束）。”这里所说的“交”，不是从相对的角度来说的。即使从相对的角度来讨论，那么乾卦在南方、坤卦在北方的情况，也必然是乾卦到了北方、坤卦到了南方之后，泰卦的形态才能形成。现在坤卦在西南方，乾卦在西北方，离卦在东方，坎卦在西方的情况，也必然是离卦到了西方、坎卦到了东方之后，既济卦的形态才能形成。而现在离卦在上、坎卦在下，从道理上来说又怎么解释呢？如果借口说再变化一次之后才成为现在的方位，那么在乾卦在南方、坤卦在北方之后，离卦在南方、坎卦在北方之前，中间又有一个方位了。乾卦位于戌位，坤卦位于未位，坎卦位于子位，离卦位于午位，这与子午寅申都不相符。

邵康节又说：“震卦和兑卦是阴阳开始相交的卦（阳气本来在上面，阴气本来在下面，阳气下降与阴气相交，阴气上升与阳气相交，震卦一阳爻在下，兑卦一阴爻在上，所以是开始相交），所以应当处于早晚的方位。坎卦和离卦是阴阳相交到极致的卦（坎卦阳爻在中间，离卦阴爻在中间，所以是相交到极致），所以应当处于子午的方位（四个正位都是发挥作用的方位）。巽卦和艮卦不相交，而且阴阳之气还比较混杂（巽卦一阴爻在下，艮卦一阳爻在上，恰好是阴阳上下本来的样子，所以是不相交），所以应当处于发挥作用的偏位。乾卦和坤卦是纯阳和纯阴的卦，所以应当处于不发挥作用的方位（东方阳气为主导，发挥作用；西方阴气为主导，不发挥作用）。”然而，气化的过程是周流不息的，没有什么时候不发挥作用。如果认为时间过去了就不发挥作用，那么在春天和秋天，子午方位就不发挥作用，在冬天和夏天，卯酉方位就不发挥作用，那么所谓的四个正位都是发挥作用的方位又体现在哪里呢？如果一定要认为西南方和西北方是不发挥作用的方位，那么在夏秋之交、秋冬之交，气化的过程难道会停止吗？

邵康节还说：“乾卦和坤卦是纵的，而六个子卦（震、巽、坎、离、艮、兑）是横的，这是《易经》的根本（先天八卦的方位）。震卦和兑卦是横的，而其余六个卦是纵的，这是《易经》的运用。”按照前面的说法，那么后面除了坎卦和离卦以外，其余的卦都是横的；按照后面的说法，那么前面除了坎卦和离卦以外，其余的卦都是纵的。图是相同的，但是说法却不同，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种前后不一致和牵强附会。

所以说，离卦在南方、坎卦在北方的方位本来是没有什么可怀疑的，自从邵康节认为这是从先天八卦改动而来的，牵扯前后，才开始变得无比支离破碎。朱子想要找到之所以改动的原因，却找不到，最终导致不相信经文中的内容。